闻笛赋

脱离了高级趣味的人 | wb@闻笛子

[J+][翔润]失速症(十二)

*翔润现实向,HE。


《失速症》(十二)


(B-side)


出道三年半,Arashi没能如愿化身暴风雨,玩命录制的深夜综艺效果欠佳,收视率始终低迷不振,常规番组一个接一个结束,单曲销量惨淡,电视剧的邀约也越来越少,更糟糕的是,重返夏威夷参加纪念活动之前,相叶患上了麻烦的病。

 

气胸,对普通人来说尚且可以忍受的疾病,对唱歌跳舞的偶像却是致命打击。樱井和其他成员登上飞机后才知道消息,几天不见,相叶整个人瘦了一圈,随身携带一只大得夸张的氧气罩,还要强颜欢笑,装作安然无恙。可惜一路上谁也笑不出来,凝重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飞机落地。

 

三天两夜的行程紧锣密鼓,要配合当地政府拍摄宣传照,还要举办小型见面活动。在简陋的露天剧场跳舞的时候,相叶没能登台,编舞临时改成四人版本,由于练习时间太短,漏洞百出,二宫不断在松本身后提醒:“J,注意走位。”

 

其实每个人都很慌乱,这次舞台规模很小,观众也不多,后排的空席被人罩了一层白色防雨绸,明晃晃的很是刺眼。最后谁也没能炒热气氛,缺乏自信的偶像是散发不出魅力的,几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还没有成熟到可以藏起心中的动摇,台下观众兴致索然,不时议论着相叶缺席的话题,有些人干脆提前退场,CD和周边也没能完售。

 

但樱井已经无暇顾及这些,比起观众的冷淡反应,他更担心相叶的身体状况,公演结束后他被留在现场,独自对付一个当地记者的街头采访,耽搁了十来分钟,采访结束后,他迫不及待返回乐屋,却在走廊里看到松本润的身影。

 

松本独自站在灰白的墙边,低着头,攥着拳头,脸色凝重。樱井心中涌上一阵不祥的预感,快步走上前,问道:“松润,怎么了?”

 

“相叶又入院了。”松本用机械式的声音答道。

 

樱井心下咯噔一响:“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演出开始前,制作人说是气胸复发,直接叫了救护车。”

 

“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复发了?我们快去看看。”

 

樱井转身要走,却被松本扯住袖子,后者将他扯回面前:“医院刚才打来电话,说已经脱离危险了。”

 

樱井松了口气:“那你怎么还紧张成这样。”

 

松本递给他一张便签:“这是相叶走前留下的字条。”

 

樱井低头去看,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我打算退出,你们四个继续团体活动吧。——相叶雅纪』

 

便签边缘参差不齐,像是在匆忙间撕下的,字迹也歪歪扭扭,像是在痛苦中写下的。

 

樱井花了些时间才理解其中的意思,他抓住松本润的肩膀摇晃:“别因为一张字条而动摇啊,五人制不是你的原则吗?”

 

“这次不一样!”松本抬起头,语气有些激动,“相叶他那么痛苦,他的包里放着诊断书,我看过了,医生说他一边的肺都破了,你知道肺破掉是什么感觉么?”

 

樱井当然不知道,他缓慢摇了摇头,松本的神情变得更加灰暗:“我也不知道,但一定很疼吧。”

 

松本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抿住嘴唇,眼里涌出两行泪水。

 

樱井愣住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松本落泪,他的小朋友是那么坚强,就算高烧入院,就算被前辈训斥,就算遭人冷眼,也从来没有哭过,但这一次却不同,樱井突然意识到,松本润擅长撒娇的天性只在他面前成立,在其他人面前,松本润永远克制,永远小心翼翼。

 

他抓住松本的肩膀,同时望进对方的眼睛:“我们可以等,等相叶痊愈回归,我知道你有多在乎这个团体,五个人的舞台,不是你的梦想么?”

 

“但我不确定……”松本捏着字条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颤抖,“如果这是相叶的想法,我不能……不能为了我的梦想,就破坏他的人生。”

 

樱井深吸了一口气,从松本手中抢过纸条,然后用空闲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今天Arashi谁也不会退出,不过杰尼斯需要换一个staff。”

 

“翔くん?”松本瞪大眼睛,“你要做什么?”

 

樱井用行动回答松本的提问——他迅速转身,用力推开乐屋的门。

 

那时候他已临近毕业,他把头发染回黑色,并且下决心把自己重塑成稳重的大人。但在推开门的时刻,他还是暴露了本来面目——他迈着大步闯进房中,一把拎起制作人的领子,用凶狠的声音发问:“你对相叶做了什么?”

 

因为成绩欠佳,前些日子事务所给他们更换了新的制作人,一个壮硕的中年男性,粗嗓门,脾气傲慢,缺乏耐心和爱心。

 

傲慢的制作人扒开年轻偶像的手:“樱井?你疯了吗?别像条疯狗一样到处乱咬。”

 

樱井把字条甩在他脸上:“是你逼着相叶写的吧,相叶绝不会写这种鬼东西。他入院也是你干的好事?”

 

制作人愣了一下:“是他自己犯傻,不听劝告,坚持一定要上台,我让他跳一首歌给我看看,结果他连半首都没跳完,就疼得蹲在地上。”

 

樱井急了:“你凭什么让气胸患者跳舞?”

 

对方也不甘示弱:“你凭什么让气胸患者当偶像?得了这种病就该老老实实滚回家休养,你们四个人继续成团不就行了,免得被拖后腿。”

 

樱井翔当着他的面把字条扯得撕烂,然后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说:“你没有权利逼迫相叶退出,Arashi有五个人,少一个都不行。”

 

制作人发出冷笑:“你以为你是谁?看看你们身后风头正盛的新人,还没出道就比你们人气更高,你们算什么东西,没本事,没资源,像饿狗一样原地打转,连摇尾巴都学不会。至于你,樱井,别以为自己念过大学就很了不起,大学生跑来杰尼斯当跳梁小丑,我要是你爸爸,现在就跟你断绝关系。”

 

樱井怒火中烧,上前一步,抡起拳头。

 

“翔ちゃん,住手!”大野试图拉住樱井的胳膊,为时已晚,樱井的拳头准确无误地挥在对面狂妄的脸上。

 

这一拳打得结结实实,制作人翻到在地,屁股砸中矮脚凳,发出很大的声响。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一只手按在鼻梁上,鼻血顺着指缝淌出。

 

乐屋里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出声,只有樱井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宣布:“我们会成为top的。”

 

制作人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因为过于震惊而忘记了反击:“哈?就凭你?”

 

“就凭我,”樱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一定会让Arashi登上top的位置,东蛋也好,国立也好,全世界的人都会抢着来看我们的公演。到那个时候,你一定会后悔今天对相叶说过的每个字。”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松本在内,松本第一次看到樱井翔如此愤怒的样子。

 

那不是单纯的愤怒,还夹杂着更多的东西——决心,勇气,骄傲,意志——樱井还穿着舞台表演时的红色背心,胸口随着呼吸剧烈起伏,好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连制作人也被镇住了,甚至没有回敬樱井的拳头,只是爬起来,把领带扶正,又抽了一张纸巾抵在鼻梁上:“随你们乐意吧,我没辙了,你们非要自寻死路,可别拉我一起陪葬。”

 

他留下这句话,起身摔门而去。

 

一片沉默中,樱井翔终于回过神,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拳头,喃喃道:“我刚才干了什么?”

 

“你打了那混蛋一拳,”大野诚实地回答,“很结实的一拳。”

 

那一拳的确堪称结实,因为樱井关节还在隐隐作痛,他把目光从拳头上移开,转而环视乐屋。

 

露天体育场的乐屋很狭窄又简陋,土灰色的墙上用廉价彩带粘出一个汉字“岚”,在刚才的喧哗中歪掉一个角,像极了他们此刻岌岌可危的处境。

 

松本就站在汉字旁边,还在震惊失语,二宫站得更靠前一些,手里举着一个黑色的匣子,樱井凝神细看,才发现那是二宫的私人手机。

 

二十一世纪初期的手机配有短小的天线,在通话过程中会保持闪烁,二宫把闪烁不止的灯举到耳边,对着听筒说:“笨蛋,刚才翔ちゃん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乐屋陷入沉默,四个男孩不约而同屏住呼吸,一片死寂之中,只能听见手机里传出的滋滋的电波声。

 

半晌过后,电波里出现了断断续续的哽咽:“嗯……我听到了。”

 

“很好,”二宫的声音酷得一如既往,“你听完之后还打算一个人退出吗?”

 

对面又忍耐了一阵,终于哽咽变成抽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退出,我果然还是想和你们一起……”

 

响亮的抽泣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虽然被电波叠了一层杂音,但听上去仍旧分外真切。

 

紧绷的空气终于释开了,大野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松本则转过头,抹了一把眼泪。二宫对着电话说:“笨蛋,你把J也弄哭了,我待会儿就去找你算账,你给我洗好脖子乖乖等着。”

 

樱井眨了眨眼,看着周围的伙伴们,一路上盘踞在胸口的郁结终于纾解开,于是他笑了。

 

他笑得是那么畅快,嚣张,肆无忌惮,直到大野在一旁提醒他:“翔ちゃん,你的笑法有点吓人,而且配上你现在的表情,像个变态反派教师一样。”

 

大野的话把松本和二宫也逗乐了。

 

樱井终于笑够,上前拍了拍大野的肩膀:“不好意思啊captain,因为我的原因,回去之后恐怕你要挨事务所骂了。”

 

“去他的事务所,”大野智难得一遇地爆了粗口,低头往矮脚凳上补了一踹。然后一秒变回人畜无害的样子,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去医院该带什么慰问品好?甜品可以吗?”


-待续-


评论(7)
热度(93)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闻笛赋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