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笛赋

我终于把这儿童文学一样的同人写完了，都是肥鱼的错啦！（不

就当成给814驯龙2上映的安利吧，可萌了一定要去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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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享受我的slo了，耶！

回来之后如果有空，想开个真正意义上的西幻坑，no more 清澈见底的儿童文学。

《The Brave Story》（下）

博克岛的夜晚从未如此寂静。

白日里的硝烟已经散尽，然而阴云依旧笼罩着天空。九头蛇的船队停泊在海港边，在夜色中连成黑压压的一片。

海盗们在岛上逗留了一晚，举着火枪和刀斧横行抢掠。村子里成年的维京人大都被他们集中起来，关在广场边的一处仓库里，剑和盾都被收缴，一时间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把自己的家园踩得一片狼藉，把为数不多的财产装进箱子，搬往海岸的方向。

还好Steve不在其中，他和一群年轻人一起偷偷溜了出来。

Steve爬到海边，白天呆过的山崖上，远远地望着海盗们的船只。

Bucky一定就被关在某一艘船舱里。

他本该想到的，夜煞原本就是极其稀有的品种，而一只落单的夜煞，简直太容易成为商人们窥觑的目标了。九头蛇很可能就是为他而来。他们会把他带走卖掉，或者更可怕的是，囚禁他，利用他的力量去伤害更多人类。Steve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Steve想得太出神，以至于忘了身后还跟着一群同伴，他们都对眼前的状况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

Howard率先来到他面前，他对Steve很了解，很快猜出了端倪：“白天那只夜煞，你认识他？”

“呃，不是……”Steve条件反射式地否认。

“别傻了，我们都看到了，要不是为了保护你，他才不会被抓住，”Howard说着拍了拍Steve的肩，似乎想藉此传达安慰，“你就告诉我们吧。”

Steve又沉默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转向身后的维京同胞们，一五一十地坦白了全部的事情，包括他如何与Bucky结识，如何帮助他治疗尾巴上的伤，如何骑在他背上飞行。“他是个很好的龙，不邪恶，也不会伤害无辜，希望你们信任我。”他最后补充说。

年轻人们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Peggy先一步打破了尴尬的沉默，“那些恶棍已经把值钱的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恐怕明天日出之后他们就会走。”

“而我们要在那之前把Bucky营救出来，还要给那些混蛋一点颜色看看。”Steve说，他的语气出奇的冷静，看起来胸有成竹。

“营救？”Peggy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别开玩笑了，我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不，我们并非孤立无援。”Steve摇摇头，回答说，“事实上，我有个计划。”

*

在Steve的带领下，一行人攀上山崖，再次来到了白天考试的校场，这里的顶棚已经被炮火轰踏了一大半，地面也被践踏得一团糟，然而沉在地底的区域并没有受到影响，在空地四周的墙壁深处嵌着许多牢笼，彼此用铁栅栏间隔开，关着维京人捕捉来的，用于训练的龙。

Howard几乎是瞬间理解了Steve的打算——那不能称之为计划，只能说是天大的冒险，他要寻求那群龙的帮助。

“嘿，他们可不是你的夜煞，”他冲着Steve的背影吼道，“他们被关在这里很久了，一定恨透了人类，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Steve短暂地停下脚步，回过头：“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会死的！”

“不，我不会的。”

他说完后便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进了校场上，从武器架上随便取了一只斧头，沿着墙边走了半圈，把缠绕在每个笼子外面的铁链一一斩断。他的身形很瘦小，每次挥舞兵刃都要花费莫大的力气。紧锁的铁门在他身后逐一打开，各式各样的龙从里面走出来，有高大的双头龙，有强壮的葛伦科，甚至还有足以匹敌白天那只的烈焰狂魔，每一只看上去都能轻易把Steve撕成碎片。其他人躲在外面，战战兢兢地看着校场里发生的事。

这些重获自由的龙踱着步逐渐围成一个圆，把Steve围在中间，冲他发出警告的嘶鸣，看上去随时都可能扑上来。

Steve回应他们的方式，是把手里的斧头扔在一边。

他的动作似乎起了效果，原本已经做好了应战准备的龙也停下了喉咙里的声音，转而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他，似乎在揣度他的意图。

“我对我的族人对你们做的事表示抱歉，”他大声说，努力压下声音里的颤抖，“但我不是来伤害你们的。你们也看到了，那群海盗入侵我们的家园，还带走了我的朋友。如果放任不管，他们下一次的目标可能就是你们自己。”

“我们曾经花费无数时间彼此憎恶，”他接着喊道，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谷地里，“但是现在我们面对共同的敌人，我希望和你们联手，夺回博克岛的自由，保卫我们的家园。”

周围的龙显然听懂了他的话，只是还没有决定要不要相信这个骨瘦如柴的异类，他们当中的有一些甚至像人类似的四目相接，用眼神交换着意见。过了一小会儿，最高的那只双头龙毫无征兆地放低了身子，一瞬间逼近Steve所站的地方，从一张嘴里吐出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炽热的火焰瞬间在Steve脚下炸裂开来，卷起的烟尘把他的金色短发都掀得翻飞起来，只消再往前一步，这火就能把他烧成一块焦炭。

可Steve倔强地站在原地，一点也没有后退。

四只金色的、浑圆的眼睛眯紧了，比火焰更可怕的目光落在矮小的人类身上。

Steve也直勾勾地望着他，眼底映出火光在跳跃。

在校场外，Peggy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画面，她心中打定了主意，身体都跟着绷紧了——如果那些龙要伤害自己的同类，她至少有几秒钟时间可以跳出去，为Steve的生命抗争一下。

然而奇迹般的事发生了，那只龙没有继续攻击。几秒钟之后，他收起了锐利的目光，略微侧过一个角度，伏在了Steve的身前。其他的龙也跟着收起了攻势，纷纷俯下了身。

领头的那只把长长的尾巴拖在地面上，回过身来用征询地眼神看着Steve。

“来吧伙计们，”Steve一边跨坐上去，一边转过身向着Peggy他们说，“反击的时候到了。”

*

划破夜晚的是一道金红色的火光。

最先察觉到异状的，是驻守在船上的海盗。他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甲板上，夜色已深，很多人已经开始打盹。这个时候突然从天而降的一道火焰，把头顶的船桅烧了个正着。火势沿着黑色的九头蛇旗帜蔓延开来，沿着桅杆一路向下。桅杆上涂着厚厚的松蜡，抵御过许多次炮弹的攻击，可这火的温度更胜一筹，很快便点燃了粗壮的木料。海盗们一时被吓得失去了言语，眼看着主桅从中央弯倒下来，重重地砸在甲板上。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无数道火焰在夜空中亮起，外围的船只纷纷被引燃，留在岛上的海盗也纷纷抬起头，看到的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一群龙竟然在攻击九头蛇的船队，而且他们飞得井然有序，在空中呈圆形盘旋，轮番降下高度，投下火焰之后再升起。海盗们花了一些时间才发现，这些龙的背上都载着人类。

准确的说，是载着维京人的孩子。

海盗们纷纷回到自己的船上，胡乱地瞄准上空的敌人发射火炮。龙的阵型被短暂地冲乱了，但他们各自灵巧地躲避炮火，表现得很沉着。Howard骑在一头体型较小的纳得龙背上，趁机绕道广场西侧，撬开了仓库的大门，把关在里面的族人放了出来。

愤怒的维京战士重新拿起武器，气势汹汹地加入了海岸边的战局。

*

Steve没有出现在人群中。

他在漫天的炮火中，艰难地穿行在九头蛇的船队里，执着地寻找着。找过一艘之后，迅速地潜进海里游向下一艘，扒着船身艰难地爬进船舱继续找。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却仍然不知放弃。

他在找Bucky。

他现在已经充分理解了自己的夜煞朋友有多珍贵，九头蛇正是为他而来。如果不是尾巴受了伤，自己大概根本不会有机会Bucky相遇。而如果他没有遇见Bucky……Steve想了一下，他大概还会是那个瘦弱的、任人欺凌的小个子，他永远也没办法证明自己的价值，永远不会知道在天上飞翔是什么感觉，也永远不会了解，拥有一个朋友是什么感觉。

Bucky改变了他的人生，而现在，是他该做些什么来回报这一切了。

他这样想着，毫不犹豫地跳进了冰冷的海水，游向下一个目标。

终于，他在一艘拴在船尾的小木筏上见到了Bucky。

Bucky被铁链牢牢捆着，以一个难受的姿势趴在木筏上，甚至连头都无法抬起来。他的身上尽是殷虹的血迹，有些伤口尚未未愈合，就被另一道新的盖了上去，黑色的鳞片下，皮肉触目惊心地翻起来。

但最令Steve感到惊恐的并非这一点，而是Bucky的样子。

他浑身紧绷着，锋利的指尖紧紧地嵌进身下的木板里，看起来像一块寒冷的坚冰。发现有人接近的时候，他的眼缝张开，露出的瞳仁竟然是血红色，而非之前的灰绿。

在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Steve觉得浑身的血都凝固了，眼前的这只夜煞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充满敌意，他的身体本能地叫嚣着想要逃离危险。可他的半片银色尾巴上，还画着那颗鲜红色的星星，毫无疑问这只龙正是他的朋友。一定是九头蛇干得好事，看来他们不择手段地想要利用这只夜煞的力量，甚至不惜动用黑暗的魔法来操控他的心。

“Bucky？”他试着呼唤。

被叫到名字的龙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恼怒的嘶吼，似乎在否认自己的身份。

“Bucky，我不会认错的，你是我的朋友，你不认识我了吗？”

Steve一边说着，一边费力地把铁链末端的死结绕开，一圈一圈地为Bucky松开绑缚。黑色的夜煞任由他那么做，在最后一道阻碍除去之后，他突然冲了出来，用尽全身的爆发力，把面前的人类青年推到船边，用爪子抵着他的喉咙，威胁式地张开口，露出锋利的牙齿。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Steve想起自己第一次遇到Bucky的时候，就曾经这样把生死交付在他锋利的爪牙之下。Bucky睁大了因为魔法而变得血红的眼睛，那里面写满了恐惧，迷茫，混乱和愤怒。

他看着Steve，就好像从来不认识他，好像过去的时日都不曾存在过。

但Steve知道这不是真的，不管开端是怎样的机缘巧合，如今他们已经是朋友了，谁也别想把Bucky从他身边夺走。

Steve睁开海水一般纯净的眼睛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你的敌人，Bucky，不管发生什么，我会陪你一直到最后。”

Bucky似乎因为这句话而陷入了极大的动摇。在被硝烟填满的夜空下，在四周纷然不绝的厮打声中，他死死地盯着Steve，似乎拼命地试图想要对抗刻在脑子里的魔法，再度回忆起面前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人类。

Steve还想继续说下去，可就在这时候，一颗炸弹落在不远处的大船上，倒下的船桅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小木筏的边缘，把船面砸得翻到过来。

Steve毫无准备地掉了下去，重重地跌进了水里。

更糟的是，盘在船尾的铁链也跟着滑下了水，砸在他身上，拖着他向下沉去。

他的后背和四肢都酸痛极了，拼命地划水想要甩开身上的束缚，可却没有足够的力量。他肺里的空气随着身体的动作不断被挤压出去，很快他的腿脚便失去了力气，视野开始变得模糊……

就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一片黑色的影子在水面上方浮现，并逐渐扩大，迅速地接近。一双强有力的爪子为他扯开了缠绕在身上的铁链，拖着他不断上浮，重新回到了水面。

*

海岸边的战斗还在进行，双方都不知放弃，使得战况陷入了僵局。

龙的力量再大，也终归有限度。长时间的飞行让他们感到疲惫，而天空中的炮火仍然在不留情面地瞄准他们的翅膀。

罪魁祸首来自于九头蛇船队，位于最中央的那排显然是最精锐的部队，船体都被坚硬的金属包裹，嵌在船体边缘的两排火炮更是坚固，即使是火焰也无法烧毁。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色的影子贴着海面腾空而起，在身后掀起一片浪花。维京人欣喜地抬起头，他们看到了白天那只夜煞的身影，和他背上载着的青年，现在他们毫不怀疑这只龙属于自己的阵营了。

夜煞快得像一道闪电，重新变回墨绿色的眼睛，像是嵌在夜空下的两块宝石。

“Steve，”Peggy骑在龙背上很快飞到他身边，“你找到Bucky了！”

Steve乘在Bucky背上转了个弯，朝着友人点了点头，“你们怎么样？”

“还好。中间的那排火炮，是九头蛇最后的防线，可是我们突破不了，”Peggy抬手指向海面，“你们能做点什么吗？”

没等Steve回答，Bucky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似的，绕着Peggy转了半个圈，很快朝着她所指的方向飞去。刚刚摆脱了魔法的控制，他现在大概是整个战场上最斗志昂扬的一个。

或许Steve是另一个。

“Bucky，”Steve俯下身体，贴在夜煞朋友的身上，用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说：“这是最后的战斗了，我们一定要赢。”

Bucky以一个干脆的俯冲作为回答。

对于炮火密集的舰船来说，最致命的敌人便是速度，而这正是Bucky的强项所在。他驱动双翼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把穷追不舍的炮弹纷纷抛在身后，很快便撕开了九头蛇的火力网。

而他口中吐出的幽蓝色的火光，比一般的火焰更精准，也更强大。Bucky现在看起来真的像一只神秘而危险的古老种族了，他展示了一个夜煞的力量和尊严，任何试图控制他的人，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在他的攻击下，九头蛇最后的堡垒也陷入了熊熊火海。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维京人终于夺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自由。

*

博克岛上一年有九个月都是寒冬，但至少有三个月并非如此。虽然短暂，但维京人仍然有那么几十天可以享受美丽的春天。

而这一年的春天是Steve十六年的人生中过得最开心的一个，不仅因为他的哮喘几乎不再发作了，在众人瞩目下举行了成年礼，顺利地成为了一名维京战士，更因为他有了一个可以分享这一切的朋友。

Bucky大喇喇地住进了他的家里，每天睡在他的地板上，用尾巴挠他的脖子，喝光他装在桶里提回来的牛奶，偶尔激动地扇扇翅膀，把顶棚弄出个洞之类的。不过大部分时候，他们的生活还算平稳舒适。

成为战士之后，Steve的生活也忙碌起来，这一天是难得的休息日，他打算带着Bucky一起去山上看花，各色的花朵开遍了山野，他或许可以摘下一束，编个花环挂在Bucky的脖子上。

Bucky也许会表示不满，毕竟让一条龙佩戴花环，总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不过Steve知道他不会真的拒绝，他从来没办法拒绝Steve的任何请求，从未来三天晚饭的种类，到再来一次空中高速俯冲的大冒险。

Steve的素描本上已经画满了整整一本的Bucky，忠实地记录了这条夜煞的成长过程。Bucky每一天都在长大，翅膀变得更宽阔，尾翼张得更丰满，大概要不了多久，他就不能住在Steve的屋子里了。

不过没关系，Steve也在长大。

他们现在已经可以到邻近的海岛上旅行了，等Steve再长大一些，他们就可以飞的更远，甚至飞到Bucky的故乡看一看。

他们还不知道，在不久的未来以后，曾经瘦弱的维京少年会变成传说中的龙骑手Steve Grant Rogers，让全世界记住他的名字。

而这份梦想，正像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情一样，从这个春天开始悄悄地发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