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笛赋

既然小伙伴感兴趣，我就接着往下写写吧，善始善终。

标题的括号没闭合是因为长度不够了…………

《The Brave Story》（中）

从那天起，Steve的生活中多了一处秘密基地。

每次去看望Bucky的时候，他都尽量带上半筐新鲜的鱼，或者一些其他的食物。Bucky似乎对此表示很满意，还好他现在不再执着于和Steve分享了，比起挑战一个人类的饮食习惯，一只夜煞显然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来表示友好。

友好的讯息之一，是他不会抵触来自Steve的触碰了，甚至还很享受它们，偶尔低下头主动去蹭蹭对方的脸颊。在休息的时候，他依然会趴在石头上蜷缩成一团，翅膀收在身后，尾巴从一边绕成一个弯，前爪搭在身前，把头埋进去。不过现在，他允许Steve坐在他身侧，就在他用身体圈出的弧弯里。他的高度刚好可以让Steve倚靠得很舒适，Steve会坐在他身画画。Bucky的身体很柔软，鳞片表面被草地上的露水沾得湿漉漉的，泛着清爽的凉意，对于Steve来说，这比坐在硬邦邦的橡树下面舒服多了。

渐渐地，Steve发现Bucky和他一样，总是独自一人，没什么同伴，看起来他并不是自愿逗留在山崖下的。原因很明显，除了给自己捉鱼填饱肚子之外，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练习飞行。

他尾翼上的伤口逐渐愈合了，不再有斑斑的血迹，但残缺的部分很难再长回来，所以他依然没有办法在空中保持平衡。每次从半途掉落的时候，Bucky就会变得很焦躁，有一次他的翅膀甚至刮在了陡峭的石壁上，留下两道浅而长的伤口。Steve用溪水洗了很久，才把它们清洗干净，整个过程中Bucky抿着嘴，半闭着眼睛，在冰凉的溪水触及痛处的时候哼一口气，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赶走自己的人类朋友，或者拒绝他的照顾。

Steve用湿布沾着冷冽的水，一寸一寸地为Bucky擦掉皮肤上的血迹。他注意到夜煞翅膀的质地和身体很不同，更加紧实，也更加平整，像一张风帆似的，在骨架的支撑下完美地盈满张开。他毫不怀疑如果Bucky能够飞起来，在天空中盘旋俯冲，姿态一定难以形容地优雅，这让他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和Bucky告别之后，他去拜访了Howard。

Howard是Stark家的独生子，和Steve年纪相仿。Stark是博克岛上少有的富裕家庭之一，不过他的家族也的确不负盛名，经营着全岛最好的工匠铺，维京人出航的船只和耕种的机械，有一多半都出自Stark家族之手，而Howard显然继承了他的父母亲在这方面的天赋，小小年纪便展露出非凡的手艺，和惊人旺盛的好奇心。

坦白说，Howard和Steve并不熟，但也只是不熟而已，他对Steve没什么偏见，也不是喜欢凌强持弱的那群无聊混小子当中的一员。基本上来说，Howard对工程学之外的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他并不是高傲，只是太专注了，所以当Steve来向他求助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

“你想要一块平整耐磨的帆布，还要绑上伞骨，张成特定的形状？”在听完了Steve混乱的描述之后，Howard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圆片眼镜，总结道。

“是的，我可以给你提供图示。”Steve急切地说，并且掏出了一张素描纸，上面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了龙的尾翼的形状。当然了，他不能把Bucky完整的画像拿给Howard看，他还不能冒这个风险。

“这是什么？”Howard凑到他身边，仔细地打量着纸上的图案，“这看起来像一个飞行装置。”

“不不，只是鼓风机的一部分而已，用来晾干稻谷的那种。”

Howard抬头看着他，警惕地眯起了眼睛，看上去并不太相信他的借口，但很快他的脸上重新挂起了微笑：“有趣的是，我正好有个进行中的计划，我想制造一个滑翔机，人类乘坐上去，可以像龙一样在天上滑行很长的距离。我可以匀出一些边角料来做你的‘鼓风机’，但你也要协助我测试滑翔机计划，当然还有其他一些计划，我一直想招募一个长期的测试人员。你看怎样？”

“呃，”Steve谨慎地看着他，“我能先问个问题吗？”

“什么？”

“提起龙的时候你看起来很兴奋，你不怕他们吗？”

“为什么要怕。”Howard耸了耸肩，“龙是生物进化史上一个卓越的奇迹，拥有最平衡的体态。可惜人类总是太粗暴，把他们都吓跑了。”

Steve对这个观点闻所未闻，吃惊地张大了嘴。Howard不耐烦地催促他说，“怎么样，行还是不行？”

“我很乐意。”Steve赶忙回答。

两天之后，Steve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半扇帆布制成的尾翼，Howard选用了银灰色的布料，使它看起来干净又明亮，正中还缝了一颗红色的星星。看来年轻的Stark手里的剩余布料很丰富。

Steve拿着它再次去往了Bucky所在的山脚下，而后者很快理解了他的意图。

尾翼的移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Steve小的时候和母亲学过如何给受伤的牛羊缝合伤口，基本原理差不多，工具也很齐全。尽管如此，在把手术剪握在手上的时候，他还是充满了不确定。

可Bucky比他自己更加信任他，安静地俯下身来，把半片尾巴放在他的面前，一边转过头来，轻轻蹭他的脸。Steve在他的鼓励之下，带着几万分的专注开始了工作。假翼和身体连接的地方需要缝针，Bucky疼得呲牙咧嘴，但是每次Steve担忧地停在半路的时候，他都会用眼神催促对方继续下去。

四下很安静，只能听见潺潺的水声和细小的虫鸣，等夕阳把杉树的长叶染成金色，Steve终于完成了整个过程。

银灰色的帆布尾翼完美地接合在Bucky原本的黑色尾巴上，接口出的缝合点还没有彻底愈合，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

“你会好起来的。”Steve双手揽着Bucky的脖子，扬起脸来抵着他的额头，望进他的眼睛说。

Bucky伸出湿漉漉的舌头，亲昵地舔了舔Steve的鼻尖。

*

来自一个Stark的恩惠永远都不是免费的，接下来的日子里Steve充分体会到了这一点，Steve立刻拿到了Howard制订的详尽的测试计划，加上忙着参加训练，他连续几天都没能抽出时间去找Bucky。

但是参加Howard的实验也有很多益处，这个年轻的工程师对龙的了解和热忱远远超过Steve的想象，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其他族人所惯有的鲁莽。Howard也要参加屠龙训练，他擅长使用各种工具来对付棘手的龙类，不过他只会把实验品打倒，从不杀死或者折磨他们。在和Steve联合之后，训练场很快变成了他们的演习场。

龙也有弱点，比如害怕蟒蛇和鳝鱼之类的光溜溜的爬行动物，比如脖子下方是软肋，比如喷射火球的次数和密度都有限制。这些知识，加上Steve从Bucky那里学到的实际经验，很好地提升了他们在训练场上的表现，很快，他不再是一味挨揍的那个了，甚至有人选择跟随他们组队战斗。

当然，也会有不服气的人，坏小子们忌惮Howard的家势，不敢欺负他，可Steve只有一个人，是再好不过的靶子。一天的训练结束后，他们把Steve堵在了训练场后面的小巷里，那里堆积着高高的草垛和木桶，从外面很难看到里面的情况，天色已晚，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的“小聚会”。

“快说，你又作了什么弊，才把那些和你一样愚蠢的动物耍得团团转？”几个高个子的男孩推搡着Steve，把他围堵到墙角里，对他恶语相加。

“我没有，我凭借的是自己的力量。”Steve和以往一样厉声地坚持。尽管他已经精疲力尽，可他不喜欢对方侮辱自己，更不喜欢他们侮辱Bucky的同类，他并不打算示弱。

但是，在和人类战斗中，并没有Howard制造的巧妙的器械可以依靠，也没有任何规律可循。Steve只能举着他手上唯一一块陈旧的木制盾牌，徒劳地抵抗落在身上的拳头。

这不过是过去几百次的历史重演罢了，Steve忍着疼痛，绝望地想。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幽蓝色的火光在他的眼前亮起，像流星似的划过夜空，精准地击中了小巷当口的一摞木桶的顶部。Steve被堵在墙角里，面朝街道的方向，所以清楚地目睹了全过程。而那几个可怜虫则没有他那么幸运了，他们听到响动，猛地回过头，却被纷然滚落的几只木桶砸了个正着。

Steve听见木头砸在脑壳上发出的钝重响声，那听起来可比挥拳头疼多了。他也想要躲开，可后背已经贴上了墙壁，没有退路了，眼看着最高处的一只木桶朝他砸下来，他抬起双手挡在额前，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他腾空飞了起来。

一阵凌冽的清风扑面而来，一双有力的爪子拎着他的背带裤的上缘，带着他的身体离开了地面，离开了狭窄阴暗的小巷，向更高更远的地方飞去。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在逐渐变得广阔的视野两侧，一对熟悉的黑色翅膀正在以优雅的节奏上下扇动。

“Bucky！”

Steve欣喜地叫出了声，而被唤到名字的夜煞略微垂下头，墨绿色的眼睛在他的身上流连。

“Bucky，你可以飞了！”

似乎是在响应Steve雀跃的心情似的，Bucky继续向着高处飞行，很快他们便掠过了整座村庄，朝向杉树林的方向接近，伸展开双翼之后，他的身形看起来比平时更强壮，他拽着Steve在一处山崖上停下脚，把他轻放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

接着，他收起双翼，在Steve面前俯下身来，保持那个姿势等待着。

Steve在原地愣了两秒，才理解了对方的意图：“你……想让我骑在你的背上？”

Bucky点点头。用眼神催促他。

Steve完全懵了，一个人类……骑一条龙？他敢打赌从来没有一个维京人做过类似的尝试，他完全不确定这是个好主意。但是Bucky歪过头看着他，甩起尾巴轻扫他的胳膊，那样子看起来几乎是在微笑，半是得意半是炫耀。在Bucky的尾翼上，银色的帆布和黑色的鳞片完美地嵌合在一起。

Steve咬了咬牙，向前一步跨坐在Bucky的背上。他依然有点害怕，所以身子伏得很低，双手环抱着Bucky的脖子。

Bucky载着他再次起飞，这一次朝向更高的地方，很快，他们便越过了茂盛的树林和陡峭的石壁，辽阔的海面在眼前铺展开来。

Bucky飞得很平稳，在习惯了滞空的感觉之后，Steve也不再恐惧。他直起腰，醉心地望着眼前的景色。在身后，逐渐远去的树林和村庄连成难以分辨的一片，而在前方，大海和星空交接成一体，沐浴漫天的星光中，摇曳着迷人的深蓝色。

那是Steve看过的最美丽的景象。

*

忙碌中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几个月的训练之后，最终的考试邻近了。完成这个考验需要学员们组成三人小队，除了Steve之外，Howard还拉来了Peggy——他心目中最合适的女战士。三个人凑在Peggy家的农场边，开始为几天后的战斗做准备。

但Steve却一点也不期待，通过杀死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烈焰狂魔来表明自己有资格成为一个合格的维京人？他并不觉得这件事听上去有多合理。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总热衷于杀戮？”他坐在谷堆上，一边打磨一支箭头，一边向Howard抱怨。

“因为他们太愚蠢。”Howard回答，他正专注地给手上的弩拧上最后一根螺丝，连头也懒得抬一下。

“如果我们赢了，”Steve看上去还是不死心，“我们可以试着告诉他们，龙没有那么可怕。”

“Steve，你真的没什么瞒着我们？”Peggy也从忙碌中抬起头，插话道，“我始终不明白你对龙的同情心来源于何处。”

“这不是同情心，”Steve争辩，“我只是不想继续做错误的事。”

“你太天真了。”Howard终于停下手上的活计，看了看面前的两个搭档，叹了口气，“你以为赢了一场战斗，别人就会听你的话？别傻了，几千年的传统没那么容易改变。”

“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Howard耸耸肩，“不过总之我们得赢。”

Peggy点头表示赞同，同时投给Steve一个担忧的眼神。

考试场设在靠海边的一处山崖上，由一片圆形的谷地改造而成。校场的地面被清理得很平整，周围筑了一圈高墙，上面罩着纵横交错的铁栅栏。考试举办的当天，场地外聚集了很多人，在屠龙这件事情上，维京人总是有用不完的热忱。

Steve，Howard和Peggy三个人身披全套的皮甲，佩戴着头盔和武器，背靠背在场中围成一个圈，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考验。

很快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对手，一只巨大的烈焰狂魔，足有Steve的好几倍高，张开翅膀的时候几乎占满了半片校场。他从笼子里钻出来的那一刻，便狂暴地甩着头，喷出的灼热火焰在地面上留下几米长的焦黑痕迹，三个人赶忙跳开，才避免了被烧成焦炭的结局。

“真是个大家伙。”Howard一边站稳脚跟，一边感慨。

“我们怎么办？”Peggy在他旁边问，同时举起了手上的剑。

可Steve没有理会他的两个同伴，他只是直视着那只龙的眼睛，喃喃地说。“他被吓坏了。”

“开什么玩笑？”Peggy朝他吼道，“这家伙一口就可以吞掉我们三个。”

可Steve却执拗地向那只龙走去，甚至放低了手上的盾牌。校场外的人群里传来一片哗然的嘘声，他的两个同伴也怔在原地，搞不清他的意图。

Steve缓慢但坚定地朝向暴躁的敌人迈开脚步，整个过程中始终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也警惕地盯着他，巨大的金色瞳孔骤然收紧了，鼻子里发出警告的呼声，吐息在Steve面前掀起灼热的风，仿佛随时都可以置面前的不速之客于死地。他也的确能做到，Steve心里一清二楚，自己在对方面前连一只蝼蚁也不如。可他强迫自己不要移开目光，克制着双腿的颤抖，继续向前走。

奇迹般的事发生了，龙没有动。Steve紧张的头脑迅速地回想，这和他与Bucky初遇时的情形很相似。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他用尽可能诚恳的语气大声说。

那只龙看着他，似乎在思量他的话。但他的爪子下意识地向后收了收，这让Steve看到了成功的希望。如果他能够说服这只龙放弃战斗，他或许可以向在场的所有人证明，屠杀并不是必要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剧烈的爆炸在耳边响起，砸碎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也砸碎了Steve全部的幻想。

头顶的栅栏被轰出一个巨大的洞，烧红的钢铁碎片从头顶坠落下来。人群被惊得四散，而那只可怜的龙则发疯似得咆哮起来。

这还不是全部，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炮弹落了下来，都打在校场的附近。在一片硝烟当中Steve终于看清了，炮弹是从不远处的海域上飞来的。他抬起头，东边原本湛蓝的天空，此刻在燃烧。

在海上，可以看到许多船只黑压压地连成一片，迅速地逼近博克岛的海岸。船体用坚硬的钢铁包裹着，甲板上架起乌黑的炮筒。它们和维京人的捕鱼船都不同，桅杆上都挂着黑色的旗帜，画着鲜明的白色图案，一头狰狞的蛇，同时长着九个头。

——这是横行在大西洋上的海盗军团——九头蛇的队伍。

“为什么他们会来！”Peggy一边躲避疯狂的龙的追击，一边绝望地问，“维京人又没有什么值钱的宝贝可抢！”

“我怎么知道！”Howard吼回去，“Steve在哪，我看不到他了？”

“我也不知道！哦天哪……”

Steve此时正在距离两个同伴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不幸地被一根钢筋压住了腿。他想要求救，可炮弹还在持续地落下，爆炸的声音太响了，盖过了他的呼声。烟尘不住地往他的肺里灌，让他几乎难以呼吸。而头顶上，那只吓坏了的龙正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向他俯冲而来。

这下糟了，Steve想着，绝望地闭紧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冲击并没有到来，一声熟悉的嘶鸣在耳畔响起。Steve睁开眼，一双黑色的翅膀挡在他的面前，为他驱走了巨大的敌人。

“Bucky！”

被叫到名字的龙回过身，一个俯冲落在Steve身边，有力的前爪蹬开了压在他身上的重物，像上次那样拎起他腾空而起，飞出了校场。

慌乱中的维京人抬起头，惊愕地望着一只夜煞抓着一个人类，从校场的缺口里飞了出来，迅速地盘旋上升。Bucky飞得很快，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可接踵而至的炮火追着他的尾巴改变了方向，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是龙！海盗是冲着这只龙来的！”人群里有人喊到。

其他人终于恍然大悟，其中包括Steve。高速的飞行让他几乎呕吐，可他压下身体的排斥反应，冲着自己的朋友疯狂地吼道：“Bucky！往高处飞，别让他们抓住你！！”

Bucky从飞行中艰难地低下头，试图和Steve交流，可这太难了，他就像个移动的靶子，根本无处可逃。

九头蛇的海盗已经登上了海岸，拿着见所未见的武器朝向Bucky所在的山崖上逼近，更多的炮火在他旁边炸裂，空气灼热得要燃烧起来。

Bucky的左翼挨了一击，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让他险些失去平衡。在漫长得难以置信的一秒之后，他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突然向地面俯冲而下。

“Bucky！向上飞！下面太危险！！！”

Steve还在说着什么，他没有接着听下去。他强忍着疼痛迅速地降低高度，在接近地面的时候，松开了Steve的衣服。

他的人类朋友滚到了地上，但并没有受什么伤。很快站起来仰头看着他。Bucky向Steve越来越小的身影留下最后一暼，接着毫无留恋地调转了方向，朝尽可能远离Steve的方向飞去。

然而带着伤势他再也无法飞得像刚才那样高，第二发炮弹击中了他，紧接着是第三发。他发出凄厉的嘶号，徒劳地扇动翅膀。然而海盗们显然更胜一筹，一只坚硬的钢丝网被专用的器械迅速抛向空中，把Bucky罩在了里面。

Steve绝望地拨开硝烟，隔着一道山涧，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夜煞朋友落入了九头蛇的罗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