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之轨迹][尤西马奇]被偷走的旋律
*尤西马奇严重不足，自割一下大腿肉，有组织的话求收留TuT。
*设定是闪1的终章，学园祭之前。
《被偷走的旋律》
“呜哇，好冷。”
把门推开的那一刻，天台上的风像一条冰凉的蛇，倏地从领口钻进了脖子，让马奇亚斯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十月底的托利斯塔，天气总是冷暖无常，薄薄的一层校服在呼啸的夜风面前，根本不是对手。
“既然怕冷，当初就别提议到这里来。”跟在他身后的金发少年板着脸抱怨道，“大晚上特地来教学楼顶练习唱歌的行为，不管怎么想，都只能用愚蠢来形容。”
“总比你的提议好得多，”马奇亚斯不甘心地反驳，“如果这个时间跑到托利斯塔郊外的街道上，遇到魔兽怎么办？”
“哼，你就尽管颤抖吧，”身后的声音很快回答，“我会尽到贵族的义务，把魔兽消灭得一只不剩的。”
“谁要你保护，那么想履行贵族的义务的话，就先把旋律和歌词记准，以免在学园祭上给七班丢脸好吗？”马奇亚斯一边没好气地说着，一边在天台外缘的栏杆里侧停下脚，转过身，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晦色地望向身后的人。那一头碍眼的金发在夜空的衬托中，显得分外明亮，此时此刻却只能加重他心中的无名火，“说到底，非得在大晚上加班加点地练习合唱，还不都是你的错，尤西斯·阿尔巴雷亚！”
被戳到痛处的人很快扭过头去，双手抱在胸前，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睛却刻意地从对方的注视下躲开了。对于尤西斯来说，凭着一时意气答应了埃利奥特和库洛前辈担当男声主唱的安排，却发现自己在唱歌方面十分不开窍，力不从心之余，心情也跟着焦虑起来，生怕拖了班级的后腿，这才旁敲侧击地怂恿自己的临时搭档一同练习。
但偏偏和他搭档的，是整个士官学院里他最不想示弱的人。因而，在马奇亚斯拷问的目光中，他只是把头昂得更高了，不屑一顾地说：
“区区一首歌而已，只要练习几次，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
可惜，残酷的现实当然不会轻易遂人所愿。
“停下停下！”戴眼镜的少年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手里的曲谱，“又错了，这一小节的末尾音没有这么高，你自己唱出来时候，就不会感到怪异吗？”
尤西斯无辜地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准音痴，他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理所当然的质疑，眉头锁得更紧了，指着对方手上的谱子，“这里明明写了数字3啊，所以音高不是和前一小节的末尾音一样吗？”
“啊啊真是的，服了你了。”马奇亚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维持住清醒的神智，“你仔细看，3的下面还标了一个黑点啊，说明这个音是低八度的。”
尤西斯思考着他的话，混乱的头脑里终于抓到了一线端倪，忍不住抱怨道：“一个黑点也太容易漏看了，既然音高的差异如此之大，就不能用更明显的方式标注出来吗？”
“的确有一种记谱方式，是依照旋律的走向，在五条线之间标记音高的，不过规则要更复杂，就凭你这木头脑袋，我想还是放弃吧。”
“你这这项指控分明是在强词夺理，”尤西斯不服气地说，“我只是缺乏经验而已。”
“到底是谁在强词夺理啊？”马奇亚斯也不甘示弱，“在你引以为豪的贵族修养里，难道不包括音乐这一项吗？”
尤西斯不情愿地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童年。作为庶子的他，即使是被接到公爵家之后，表现得也绝不像一个普通贵族小孩。诚实地说，比起学习繁缛的礼仪，拿着剑到处跑才是他真正的兴趣所在。因此闯下过不少祸，挨了许多次来自父亲的怒斥，也没少承受旁人的白眼。还好他的哥哥在很大程度上包庇纵容了他，才使得他在严苛的环境中顺利长大成人，没有滋生出什么反社会的人格倾向。
“比起音乐，还是剑术的修养更重要吧。”他最终说。
“算了，我不跟你争了。”马奇亚斯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思绪里流露出的惆怅，不由得心软下来，放弃似的叹了口气。
他把尤西斯手上的曲谱接过来，找了个最近的长椅，在一侧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这首曲子在副歌部分有很多大跨度变音，我把旋律的走势用折线标在谱子下面，你唱的时候，可以做个参考。”
“喔……”尤西斯不太情愿地应了一声，在搭档的身边坐下。
夜晚的天台上没有灯光，四下一片昏暗，马奇亚斯为了顺利书写，把头垂得很低，姿势看上去很辛苦。尤西斯默默地取出随身携带的导力器，却没有发动魔法，只是激活了几个回路，举到马奇亚斯的手边，借着晶片发出的光为他照明。
水系回路所制造的冰蓝色光亮，很快充盈两个人之间，比不上路灯那般明亮，但也足够用了。马奇亚斯愣了一下，似乎想说声谢谢，又觉得尴尬，短暂地朝身边的家伙瞥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继续在纸面上涂写。
他一边读谱一边低声哼唱，代表旋律的曲线在他的手下像波浪似的浮现在纸上。尤西斯从旁等待着，校园里一片寂静，更远处的托利斯塔街道上，橙色的灯光明明灭灭，在视野边缘模糊成一片，和手中导力器的冷光交叠在一起，映照在马奇亚斯的脸上，让那属于少年的硬朗轮廓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为了维持导力器的照明作用，尤西斯凑得离马奇亚斯更近了。对方身体的温度透过相贴的衣袖传过来，在寒冷的风中不禁令人留恋。尤西斯看着他的侧脸，在那只刻板的眼镜下面，一双明亮的眼睛专注地垂着。
这家伙，睫毛有那么长吗？
“喂！”觉察到对方灼人的视线，马奇亚斯一下子乱了分寸，本能地向后缩，“你干嘛突然靠这么近啊。”
“切，是谁刚刚还在喊冷的？”被呵斥的人不满地哼了一声，“我只不过是为你提供一点慷慨的帮助。”
“我看怕冷的是你才对。”马奇亚斯挺直了腰板，把改造完毕的曲谱塞回对方手里，“专心再练几遍，然后早点回去！”
“是，是，副班长大人。”
*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默契地停止了无谓的争吵，把心思集中在歌曲上。毕竟学园祭已经迫在眉睫，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
正因为搭档是那个天敌一般的家伙，才更加不能输——贵族青年和优等生不约而同地抱着一个想法，较劲似的努力起来。这场景如果让萨拉教官看到了，一定会挂着满脸坏笑，感叹青春与热血的美好吧。
借着势头又练习了三遍之后，尤西斯终于克服了跑调的障碍，掌握了合唱曲的要点，算是个不错的成果。
可接下来，还有全体合唱的安可曲要练习。
“唉，库洛前辈也真会给人添麻烦，要知道慢歌比快歌更加难唱啊。”马奇亚斯面带愁容地说。
“是这样吗？”
“我就不指望你能领会了，”他抱怨了一句，把注意力重新收回到手上的纸张，“谱子倒是很详细，不过还是先熟悉一下旋律比较好，你以前听过这首歌吗？”
尤西斯直截了当地摇了摇头。
马奇亚斯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如果有导力播放器就好了，可惜我的那台没有带到学校……”他停顿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似的长吁了一口气，接着说，“没办法，我先清唱一遍给你听吧。”
“好啊。”
“‘好啊’是什么意思！这理所当然的反应真令人火大！”马奇亚斯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仔细听着，不许笑啊。”
“放心，维持这种程度的风度是贵族应尽的义务。”尤西斯明显是故意地强调了最后几个字，“那就拜托你了，副班长大人。”
马奇亚斯动用全身上下所有的毅力，才成功无视了对方的挑衅，不太情愿地清了清嗓子，做出唱歌的准备。
大概觉得目光相接会让场面变得尴尬，他索性抬起头，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天空。晴朗的夜幕上，星星像散落在黑丝绒上的钻石，纯净的光芒连成一片，一直蔓延到天边。
马奇亚斯原本就对音乐十分敏感，此时此刻，沐浴在这样的星光下，他不由得忘掉了烦恼，心情跟着放松下来，沉浸在歌曲所营造的意境里。
『I swear，I wanna steer my way，若能给我一对翅膀……』
马奇亚斯的嗓音富有磁性，低沉而稳重，尤西斯专注地聆听着，脑海里像是被这歌声照亮了一般，有一些遗忘许久的记忆，从原本幽暗的深处涌现出来……
『We'll be there，我就能在天空中翱翔，和你在应许之地再次相逢……』
那是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母亲经常在嘴边哼唱的歌曲。不管什么时候，就算是做了再可怕的噩梦，只要听到这个旋律，内心就会平静下来……
“喂，你没事吧？”
唱完了一个段落之后，觉察到对方的异样，马奇亚斯停下来，诧异地望着身边的搭档。
可尤西斯却像是梦游似的，若有所思地回答：“我似乎听过这首歌。”
“那你早说啊！”
“我……不知道歌名，也不知道我们要唱的就是它。”
对方迟疑的神色当中似乎没有包含恶意，马奇亚斯也冷静下来，挠了挠头：“好吧，也不奇怪，毕竟这首民谣在塞姆利亚大陆上流传很广，翻唱的版本多得数不胜数。你啊，对流行文化是有多不关心？”
“唔……”
预想中的反驳或者嘲讽都没有到来，尤西斯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马奇亚斯被他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尤西斯？你的脑袋没有冻坏吧……”
他说着凑近过去，半开玩笑地想要敲对方的头，谁知尤西斯突然倾身过来，消灭了两个人之间最后的距离，在马奇亚斯的嘴角上蜻蜓点水似的啄了一下。
“——你你你你突然干什么！！”突如其来的亲吻，让马奇亚斯像是被导力放电现象击中的兔子似的，猛地朝后跳了一步。
“没什么，”尤西斯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地说，“这是偷歌声的仪式。”
“那是啥？”
“用这种方式从你的嘴里把旋律偷走，就可以学得更快。”
“这种解释鬼才会信啊！”
“哼，毫无风度的家伙。”金发的青年把一只手撑在腰上，恢复了倨傲的样子，“如此不情愿的话，下次我不会这么做了。”
马奇亚斯却突然局促起来，视线从对方身上闪避开来，刻意地扶了扶眼镜，严厉地说：“总……总之你还需要很多练习，时间不多了，偷懒是没有用的，快来继续！”
尤西斯没有再反抗，乖乖地拿起了曲谱。借着夜幕，他的嘴边浮现出一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加班加点的练习，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