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之轨迹][尤西马奇]慢板圆舞曲（4）
《Vals lento/慢板圆舞曲》（4）
托利斯塔之行过后，马奇亚斯又回归了政治学院忙碌的生活。一切如常，只除了一件事——他和尤西斯之间，默契地形成了短讯联络的习惯。
说起短讯，是RF公司为最新版ARCUS所追加的新功能。把简短的文字内容藉由导力电波传送出去，比起写信不知快了多少倍。而七组同学所持有的实验型导力器，被顺水推舟地选为了第一批内测机型，参与了系统改造。
于是，马奇亚斯又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是在教室、食堂还是图书馆，都会时不时低下头，激活ARCUS的屏幕，检查一下有没有新收到的消息。
“哟，年轻人，”在通往宿舍的路上，高年级的学长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脑袋，揶揄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是交了女朋友的节奏吗？”
“没有啦，”马奇亚斯合上ARCUS的盖子，“以前的同学而已。”
谁的女朋友会在撰写短讯的时候，都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慢劲儿啊，他想，仿佛隔着屏幕，都能听到对方恼人的声线，低沉短促，尾音带着轻微的上扬，萦绕在脑海里甩都甩不掉。
他们所聊的，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图书馆新上架的侦探小说，时下流行的红茶品种，战术课上的严厉教官，喜欢唠叨的老管家，很多时候都会演变成毫无营养的讽刺与争吵，然而下一次，他们还是乐此不疲。
虽然在一夜间成为了克鲁琴州的实际管理人，尤西斯的趣味和过去相比，却没有太大的变化，马奇亚斯也是。从军事学院毕业之后，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试图在‘此刻’和‘当时’之间画下一条鲜明的分割线，只敢看着前方而不愿回头，仿佛追忆往昔是莫大的罪过似的。然而经过托尔兹之行，在和尤西斯度过那段奇妙的两人旅程之后，这条线被轻易地冲破了。一直盘踞在心中的、难以名状的焦虑，也随之冲淡了。
大概总要有那么一个人吧，有意无意地走过来，把自己舍弃的过去拾在手心，重新粘成一个完整的圆。
只不过，这个人竟然是个不解风情、狂妄自大、毫无幽默感的家伙，令人难免有点不甘。
*
至于两人第一次用ARCUS直接通话，是在几周后的某个晚上，发起人是马奇亚斯。
在那之前，他们聊起了歌剧院新上演的剧目，是一出由古典小说为蓝本改编的现代歌剧，在帝都举办盛大的首演。马奇亚斯因为课程原因错过了排队时间，没有买到票，心里很是遗憾。
尤西斯照例对他的趣味表示了不屑，然而两天后，马奇亚斯接到了一封信，里面竟然是一张贵宾席的包间套票。
虽然没有寄件人落款，但是看到赫然印在信封一角的家纹，信的来历不言自明。
当晚，在回家的路上，他忍不住拨响了尤西斯的ARCUS号码。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确认一下，印着阿尔巴雷亚家纹的信封，该不会是市场上流通的量产商品吧。”
“……是我寄的。”
“哦，这刮得是什么风？”
“只不过是某家公爵送来的礼物，不想浪费而已。”隔着听筒传来轻描淡写的声音，“去不去随你。”
“人家邀请的是你，一片好意，你自己不去吗？”
“不是不想，只是没有时间。”
“代理领主的工作那么忙吗？”
“非要说的话，和政治学院的考试准备周差不多吧。”
“真遗憾，难得我有兴致，想给你做一次歌剧知识的免费科普呢。”
入夜后的风有几分凉意，马奇亚斯活动了一下略感僵硬的手指，把ARCUS挪了挪方向，转过一个街角，来到奥斯特区的拱门边。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连空气都带着熟悉的味道。一只棕黄色的野猫沿着石板路，晃到他的旁边，用毛茸茸的身体亲昵地蹭着他的脚背。他索性蹲下来，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它头顶柔软的毛。
“有猫？”
“嗯，一只野猫而已，也算是我们奥斯特区的名产了。”捏了捏他的耳朵，猫儿抬起头来，睁大了碧蓝色的眼睛望着他，“唔，瞳色和毛色都跟你挺像的。”
谁知那猫儿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毫无征兆地跳起来，扬起前爪，在他的手背上挠了一下，留下一道淡红色的痕迹。
“喂，干什么啊，太过分了吧！”
野猫咕噜噜地哼了两声，很快跑开了。电话里，尤西斯也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笑声。
“别笑了！”马奇亚斯义正言辞地喝止道，“倒是你，究竟在干什么，风声听起来不像是在室内？”
“在奥洛克斯峡谷道。”
马奇亚斯回忆着，印象中那是七组第一次实习时去过的街道，也是尤西斯和里恩比试过的场所，位置偏僻，地形曲折，入夜之后应该十分荒凉才是。
“大晚上的，一个人？”
“嗯，有些在意的事情，想要调查一下。”
“怎么回事？”马奇亚斯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尤西斯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没什么，只是最近接到许多居民的通告，峡谷道上有可疑的人出没，听描述可能是溃散的猎兵，在奥洛克斯堡垒附近集结。”
“猎兵？为什么会有猎兵在巴利亚哈特活动。”
“我大概有眉目，”尤西斯停顿了片刻，“取消增税的政策，引起了几个地方贵族的不满，可能是他们雇来的。不管怎样，也意料之中的事。”
“是吗……”马奇亚斯不禁担忧起来，“总之你多加小心啊，做决定之前也多考虑一下自己的立场，别树敌太多。”
“用不着你提醒。”电话里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说话声也刻意压低了，“目标地点就在前面，我先挂断了。”
“嗯，注意安全。”
熟悉的语声中断了，取而代之的是导力波的沙沙声，平坦而缺乏变化。
马奇亚斯的心情却平静不下来。
身为即将步入政界的高校生，他当然明白，阿尔巴雷亚的私生子逮捕生父，一跃成为克鲁琴州代理领主，期间必定会遭遇到诸多的阻力，更何况尤西斯在自己的位置上，表现出毫无保留的强势态度，已然成为最近的话题，吸引了各方面的目光。
只是他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需要尤西斯本人暗中调查的地步。
是错觉吗？他突然觉得，方才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有一点孤单。
*
不想浪费尤西斯寄来的礼物，周末的音乐会，马奇亚斯邀请了埃里奥特和姐姐菲欧娜，三人一同前往。
在贵宾包间里观看优秀的歌剧，自然是十二分的享受。可几天前的通话，依然像块石头似的，堵在马奇亚斯的面前，让他没办法彻底放下心来。他也试过在新闻和报纸上搜索克鲁琴的消息，找到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只言片语。就算真的有人图谋不轨，想来也还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更何况就算有，尤西斯也会发现得比他更早，阿尔巴雷亚家不乏能干的帮手。他的担心，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马奇亚斯向来是一个藏不住情绪的人，从歌剧院回来的路上，另外两人兴致高昂的时候，他却始终打不起精神。
“怎么了？”菲欧娜关切地望着他，“满肚子心事的模样，难道是在为恋爱而烦恼吗？”
“不，不是啦。”他赶忙回答。
“那是在烦恼什么呢？不管是什么，都可以跟姐姐商量哦。”
“呃，啊……”马奇亚斯搜肠刮肚地寻找借口，“对了，回礼！我在烦恼回礼的事，因为这张票是从别人手里拿到的，所以想要回礼给对方。”
“回礼啊，”橘色头发的年轻女性侧过头，“如果是了解的人，只要送对方需要的东西就好了。”
马奇亚斯想了想，四大名门家的贵族少爷，应该没有任何想要却拿不到的东西吧。
“唔，如果毫无头绪，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挑选也没问题哟。”她接着说，“毕竟送礼物这件事，重要的是心意。”
“没错没错，”身为弟弟的埃里奥特从旁附和道，“反正以尤西斯的个性，不管你送什么，他都会摆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认真收下的吧。”
“咦，是这样吗……等等！我有提过要送给他吗？”
“难道不是吗？”
“唔……”
橘发少年稚嫩的脸上，露出了天真无害的微笑。
-TBC-
*（估计发晚了的）突发奇想的补充：最近闪轨鸡血期，但是cp太冷了写起来实在有点寂寞，有人看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各位看官太太们如果乐意给我留个言聊聊剧情我会更开心的啦。
这就是一篇谈恋爱的狗血文，不会有什么虐的超展开，随便聊点啥都好啊，比如猜一猜副班最后给二少的回礼是什么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