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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了高级趣味的人 | wb@闻笛子

[美国队长][冬盾冬无差]五次Natasha成功地帮助了她的朋友,一次她失败了

*无差这种CP怎么标真是害死强迫症患者。

*从寡姐视角看待stucky的中短篇,电影背景。旁人视角写着写着就忍不住苏起来,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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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次Natasha成功地帮助了她的朋友,一次她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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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atasha Romanoff是个洒脱的人,她可以在同一天里给自己制造五个假身份,把每一个都扮演得天衣无缝,并且在任务结束之后,毫不留恋地将它们悉数抛到脑后,开始一段新生活。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有多么冷酷无情,事实上,在某些特定的情形下,代号“黑寡妇”的顶级特工也会像一般人一样,打心底里萌生出感动或怜悯的心愫。换句话说,她也有软肋,而Steve Rogers恰巧就是其中之一。


Natasha第一次和Steve Rogers合作,是在雷神那位恼人的弟弟所引发的外星人危机里。作为一个间谍出身的特工,她并不经常和人并肩战斗,但实话实说,与美国队长合作的感觉并不赖。这个把星条旗大喇喇地穿在身上的男人,有着和他年龄相符的刻板和顽固,以及从封冻七十年的坚冰里带出来的、不太合时宜的骑士精神。用Natasha的眼光来看,他用来战斗的装备简直烂透了,大概只比Clint引以为傲的玩具箭头好上一点点。尽管如此,在纽约的那场大战里,每一次发生爆炸的时候,他都会高举手中笨重的盾牌,坚决地把Natasha护在后面,好像她是什么柔弱的淑女似的。而且,在每一次Natasha慷慨地帮他干掉背后的敌人之后,他总要抽出几秒钟转过身,一丝不苟地说声谢谢。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人可不多见。


重申一遍,Natasha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她很享受偶尔做点助人为乐的好事,并且尤其讨厌欠人情,如果不小心欠下了,她一定会还的。所以,当她在战场上被Steve连续照顾了几个小时之后,她理所应当地想要为自己的新同事做些什么。


她做了些小调查,没花去太多时间,和她以往的调查对象相比,这个独自住在布鲁克林公寓里的男人简单得像一张白纸。Natasha很快得出了结论,从他白开水一般乏味的生活状态来看,他需要的东西似乎很明显——一段健康的关系,一个合适的人,一条连接他和整个新世界的维系。


通俗地说,Natasha觉得他需要找个人谈场恋爱,而她非常乐意提供可能的人选。


她的第一次尝试发生在一家不起眼的烤肉店里。那是纽约的大战之后、Tony·挥金如土·Stark慷慨地履行许诺的地方。复仇者们围着一张圆桌,把侍者端来的食物扫荡一空,留下一片狼藉,喝空的酒杯被扔得到处都是。Thor和Tony两个人干了太多杯啤酒,醉得不省人事,像两摊烂泥似的趴在桌边。Clint的酒品则没有那么好,举着他的弓箭手舞足蹈,几乎要跳到桌子上。Banner博士是最镇定的一个,他似乎在冥想,像个佛像似的坐在座位上,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在场的还保持神智的人除了Natasha之外,只剩下永远无法喝醉的美国队长了。


Steve坐在正靠窗边的位置,换下一身制服之后,他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年轻人,全然没有战场上的机警,只是带着木讷的神情,呆呆地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目光没有焦点。午后的金色阳光在他齐整的短发上跳跃,让他看起来好像正在梦境里游走。


Natasha端起一杯苏打水,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嘿,在想什么?”


Steve被吓了一跳,反射性地转过头:“哦我……没想什么。”


Natasha挑起眉毛,露出不相信的神色,用眼神继续追问。


“是真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我是说……”Steve有些拘谨地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收回到对面人的脸上:“我想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Natasha轻叹了一声:“我算知道为什么Fury总说你是根难啃的骨头了。听着,Steve,如果你真的想过得好些,就不能像个乖学生似的抱着教科书四处讨教。你得去找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真正想做的事。”


“我在尝试。”Steve的口气听起来有点暗淡,眼睛垂下来。Natasha注意到他的睫毛可真长,老天,超级血清连这个也会增强?而更可恨的是,这个人却对自己在外貌方面的吸引力毫无知觉。


“很显然尝试得还不够。”她简单地断言道:“要我说,你最好忘掉那些枪炮和任务报告,去找个人拥抱和亲吻,让自己感觉还活着。”


Steve意外地看着她:“哦,拜托不要告诉我,是Fury请你来帮我相亲……”


“和Fury没关系,”Natasha翻了个白眼:“我们都知道美国队长的追求者可以挤满一个街区,可你却像块冰砖似的无动于衷,这对神盾局的女孩们可不太尊重。”她故意用了谴责的语气,满意地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局促的反应,于是接着说:“难道非得要我踢你的漂亮屁股你才肯去吗,绅士?”


Natasha本来以为Steve会反驳,或者感到害羞什么的。但他不太寻常地愣了一下,突然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她看,这让她也迷惑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呃,抱歉,”他回过神,赶忙移开眼:“只是……你刚刚的语气听上去特别像Bucky。”


“Bucky?”Natasha在记忆里快速地检索了一遍,她仔细研读过Steve的档案,对这个名字当然不陌生:“我听说过,James Barnes,美国队长最好的战友和助手。”


“不只是战友,”Steve的语调突然变得沉静:“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认识很多年。”


“哇哦,”Natasha换了个坐姿,一边摩挲着手上的玻璃杯,一边饶有兴致地望着Steve:“那跟我聊聊关于Bucky的事情吧。”她看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抗拒,于是敲敲桌子,补充道:“多和别人讲话对你来说很有好处,相信我。”


“好吧……”Steve屈服了。不过他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似乎是在谨慎地组织语言:“我从小时候就认识他,那时候我还不是美国队长,没有注射血清,只是个瘦弱的小个子,而他是我最好的一个朋友,也差不多也是唯一一个了。我们分享所有事,差点住在一起。他先我一步去参军,但最后我们还是在战场上相遇。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Natasha点点头:“你们,我是说,你和他,听上去真的挺浪漫。”


“什么?”


“我在赞美你,”她看着对方惊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男人间的情谊,如果用现代人发明的词语,叫bromance,你可以把它记在你的小本子上。”她指指摊在对方桌前的那本笔记:“你知道你说起Bucky的时候,看上去就像个恋爱中的高中少女。”


“不!我们不是……”


Steve慌张地争辩,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他的脸看上去都涨红了。这让Natasha内心里的小恶魔笑得前仰后合,哦,她真没料到这个。在神盾局这种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地方,男人们早就习惯了类似的调侃。可沉睡了七十年的美国队长显然没有习惯,调戏这个人简直是她一天中遇到的最有趣的的事,比和Tony拼酒,或者听Clint侃侃而谈有趣多了。


过了好久她终于收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努力使自己听上去可靠一些:“说真的,如果你确实想要找个小伙子拥抱和亲吻,也完全没有问题。虽然女孩们会很伤心,不过,和你们那时候不同,这个时代很宽容。”


“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Steve还是一脸紧张:“Bucky对我来说很重要,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对男人感兴趣。”他努力地解释:“怎么说呢,对于我来说,他……就只是Bucky,就算他不在人世了也一样。”


Steve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睛再次垂了下来。Natasha看在眼里,突然感到了几分歉意。和那些愚蠢的男人不同,她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直觉一向很准,她能感到Steve对他逝去的战友的感情——不论哪种形式——是真挚而深刻的,而她刚刚似乎选取了一种不太恰当的方式来谈论它,为此她收起了玩味的表情,“我很抱歉,我不该提这个。”


“没关系,都是过去了。”


是啊,他说得对,Bucky已经死了,沉睡在千里外冰层里,被抛在久远的过去,成为档案里的一段文字,一张褪色的照片,所以其实所有的推断都不再有任何意义。


“如果有好的姑娘我会介绍给你。”她伸出手拍拍美国队长的肩膀:“或许还有小伙子,你可以慢慢挑选,逐渐发现自己的品味。答应我,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好吧,”Steve对她扯出一个笑容:“我会的,谢谢你。”


2.


连Natasha也没有料到的是,那个被称作Bucky的男人并没有死。他不但还活着,而且还成了一大堆麻烦的中心。如果她有机会在几个月之前,听闻美国队长的“好基友”就是害自己再也穿不成比基尼的秘密杀手,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当场捏碎手中的玻璃杯。


再次见到Steve的时候,他正毫无意识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浑身上下都是伤,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英俊的脸上挂着好几道血痕。他看起来糟透了,但至少还活着,谢天谢地。


医院的走廊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伤患,不断有急救床被推着横穿而过,挂在床头的金属器件互相撞击发出急促的声响,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不是那么令人愉快。这样的情形并不多见,但空天母舰的坠落在地面上引发了不小的灾难,潜伏的九头蛇残党也让神盾局折损了很多战力,当救援队终于赶到事发现场时,附近只剩下一片废墟,所有搭乘空天母舰的人都死了,只除了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前者被发现昏迷在湖港的岸上,标志性的盾牌虽然伤痕累累,却还安然地摆在他手边,而后者则像黑色的幽灵一般消失了踪影。


“真不可思议,”Natasha低头望着沉睡在白色床单中的人:“他的肋骨都断了,腹部和腿都中了子弹,最后还掉进十几米深的湖里。就算是超级战士,他也不可能自己逃出来,更何况还拿着这玩意。”她指了指护身符似的摆在病床一角的金属盾牌。


“一定有人救了他,”一直看守在床边的Sam断言道:“考虑到当时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冬兵救了他。”这个退役老兵难掩满心的担忧之情,他和美国队长才联手不到四十八个小时,但看起来已经像个忠心耿耿的移动护身符了。


“这听上去太扯了,冬兵就是个恶魔,他早就没有自己的意志了。”


“但他曾经是Steve最好的朋友啊,总会有奇迹发生的。”Sam坚持说:“如果有什么人能引发奇迹,相信我,就是Steve Rogers了。你也听了他的演讲,那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有这样的人格魅力。”


Natasha看着他一脸虔诚的样子,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认真点,你觉得冬兵最后想起来自己是谁了?”


“应该是吧,不然还有别的可能吗?”Sam反问:“出发之前Steve跟我说,他会想起来的,我当时根本不相信,但现在我信了。Steve真是太了不起了,我希望我也有同样的气魄,去挽救自己的战友。”


Natasha叹了口气,这个愚蠢的男人已经彻底沦陷了。而作为一个聪明而富有怜悯心的女人,显然还是要靠她,给昏迷中的好战友带来更多帮助。


她设法搞到了冬兵的档案。


这可费了她不少功夫,鉴于她正忙着应付无孔不入的记者、厚厚的任务报告书和恼人的国会议员,但她还是利用自己当年建立的人际关系,通过辗转周折的渠道,把档案拿到了手。


她翻看了这份得来不易的档案,最终,目光落在一张夹在角落里的黑白照片上,照片中的人长得不算英俊,不过很干净,还没有经历一场生死浩劫,没有被洗脑,被改造成残忍无情的兵器。他就只是简单地笑着,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意气风发。Natasha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她突然对照片里的陌生男人萌生了同情,想想看,有谁该遭遇这个呢?一个干脆利落的死亡,都比后面记录的事要好上千万倍。


“别挖掘得太深。”在把档案交给Steve的时候,她忍不住嘱咐了一句。


那时候他们站在绿树成荫的墓园里,她,Fury、Sam和Steve。Fury穿着连帽的风衣,带着平底厚的墨镜。他被对外宣布死于事故,埋在眼前的墓碑下面,神盾局也支离破碎,各种机密情报都被公之于众,留下一堆烂摊子需要收拾。所以,她犹豫了很久,究竟要不要把档案交给刚出院没几天的人。她觉得Steve不该看那个的,那太让人消沉了。


但Steve却出奇的平静。他缓慢而郑重地翻完了手上的档案,然后锁紧了眉头。Natasha注意到他没拿东西的那只手无声地攥着拳,仿佛把巨大的愤怒都蕴藏在了里面。但他湛蓝色的眼睛看着前方,里面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一些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的东西。他和Natasha不同,不管发生了什么,他看起来很庆幸自己的朋友还活着。


“我要去追他。”他用毋容置疑的语气说。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Sam坚决地跟在他后面。


Natasha远远地望着这两个人,再次叹了口气。她本该走远的,她的真实身份刚刚曝光,手头有一堆事情要完成,可她就是没能真的迈开脚步。


做你想做的事,她想起自己曾经这样劝阻Steve。而此时此刻,这个人看起来终于找到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虽然它比拥抱和亲吻听上去危险一千倍,绝对不算是好主意,但是……


Natasha长吁了一口气,转过身,沿着原路折了回去。“男孩们,”她朝着两个惊讶的男人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如果你们真的要暗地里追踪一个人,横冲直撞是不行的,你们需要一些专业的建议。”


3.


事实证明,追踪冬兵和Natasha以往接下的任务相比要直接得多。从手上积累的情报来看,他的行动目的相当单纯——进攻并摧毁九头蛇残留在华盛顿附近区域的各个基地。鉴于这些基地的坐标在之前的事故中,已经随着九头蛇的诸多情报一起,被Natasha亲手解密并泄露到网络上,它们的存在已经不再是秘密。


冬兵并没有刻意花费力气来抹去自己的行踪,在每个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基地中,都能找到明显的、富有他个人特色的战斗痕迹——许多的爆炸

、精确的弹道轨迹,被强行撕毁的武器部件。依照Natasha的猜测,这个单枪匹马踏上逃亡之路的战士大概已经没有余力顾忌这些了。


但己方的状况也很难称得上从容。过去的神盾局如今处在一片混乱当中,根本匀不出额外的人手。三个人只能依靠零星的情报,骑着几辆摩托穿梭在城市中疲于奔命。大部分时候他们的速度都不够快,等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冬兵早就撤离了,留下一片恼人的废墟。


三个人中只有Steve丝毫没有受到负面情绪的感染。他似乎进入了某种前所未有的专注状态,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似乎再多的失败都无法将他的决心撼动一分一毫。在Natasha的印象里,这个来自七十年前的男人还从未对某件事物表现出如此程度的执着。


“你需要休息,Steve,”在不知第多少次,他毫不犹豫地背上盾牌踏出房门的时候,Natasha叫住了他:“你的体能的确是常人的几倍,但它也是有限度的。”


“谢谢你,但我不能等,”Steve转过身,在窗外夜色的衬托下,他的眼睛似乎向眼窝里陷得更深了:“Bucky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这意味着如果他一旦离开华盛顿,很可能会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必须在那之前找到他。”


Natasha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也许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那我就自己制造一个。Bucky无处可归,我不会让他一个人走。”


Steve说得很平静,端正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湛蓝色的瞳仁像蓄满的湖水。Natasha觉得Bucky对他而言大概真的很重要,有的时候,重要的东西让人悲伤、懊悔、痛不欲生,类似的事Natasha见得太多,她早就不屑于施舍同情。但有的时候,重要的东西只让人平静得像一潭止水,就算把再多的痛苦注入进去,都会被它包裹着沉到深处,不露踪迹,就像Steve正在做的那样。


“好吧。”她站起身,从沙发靠背上抄起外套披在身上,又把枪从抽屉里取出来,熟稔地装进口袋。Steve看起来很惊讶:“你们不必……”,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Sam便上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放心,伙计,我们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


万幸的是,这一次他们终于没有再迟到。情报的来源地位于华盛顿西面的郊区,一片废弃的工厂,被九头蛇改造成了临时基地。洞察事件结束之后,基地被遗弃了,然而不到一个小时前他们得到情报,有人在附近听到爆炸的声音。


他们赶到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四下没有灯火人烟,呈现一片萧条破败的景象,斑驳的矮墙和崎岖的小巷,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分外阴森,仿佛有无数条吐着信子的蛇,埋伏在黑暗里蠢蠢欲动。交火声已经平息了,在工厂区中央的空地上,留下一片诡异的烧灼痕迹,和一些看不出原本形状的钢铁碎片,银色的金属在月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这是什么?”


Sam在碎片旁边蹲下身,他的手还没有接触到它们,一阵骤雨般的炮火便突然袭来。他赶忙闪身,依靠一个矫健的后滚翻,才躲开了致命一击。Steve拉着Natasha迅速退到身后的墙壁侧缘,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想把她护在盾牌后面,然而比子弹更剧烈的激光连绵不绝地在身边炸开,蓝色的无机质的光芒划破了沉寂的空气。


Natasha的后背贴着墙壁,迅速地评估着眼前的状况。很显然,九头蛇留了些具有破坏力的东西在这儿,和她曾经在录像里看过的类似,这些难缠的机器士兵可以自行启动。地上被炸毁的恐怕是其中之一,而他们的到来显然唤醒了更多,至少有三台,而他们自己并未携带足以匹敌的重型武器。


“不行!我们得先离开这!”她朝着Steve喊到。


“来不及了!”Steve从盾牌后面探出头:“我和这玩意战斗过,引擎在胸口的位置,攻击那里。”


他说着冲了出去,冲到空地的中央,举起手上的盾牌猛地敲开其中一只的胸口,然后用力把那台几乎有他两倍壮的大块头机器掀着倒向另一台。在它翻倒的过程中,Steve拔出手枪,朝着它胸口的空洞不偏不倚地补了几枪。引擎损毁引发了巨大的爆炸,把另一只也送上了地狱


“Steve!”还伏在地上的Sam大声地叫他的名字。


“我没事!”


“小心背后!”


Steve猛然转过身,残余的那台机械士兵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后方。Steve的盾牌还落在一步开外的地面上,他只能反射性地伏下身,然而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Natasha的呼吸都屏住了,她见识过这种武器的威力,就算是超级战士也难以抵抗这个。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枚穿甲弹从远处呼啸着,径直捣向机械士兵的头部。特制的弹药在遥远的射程外仍然有巨大的穿透力,虽不至于摧毁敌人,但至少为Steve争取到几秒宝贵时间,他捡起手边的武器,将最后一个敌人送进了地狱。


夜空再度陷入了沉寂,Natasha沿着子弹射来的方向用目光搜寻,虽然只有一闪而过,但她不可能看错,一个黑色的身影在阴影中一闪而过,银色的手臂,红色的星星。


“……Bucky?”


那一瞬Steve的脸上失去了惯常的沉默而肃穆的表情,他迷茫地望着远处的建筑,目光急切地想要锁定些什么东西,却无功而返,他的两道眉毛拧在一起,牙齿不自觉地咬住了嘴唇。


下一刻他义无反顾地朝着那片黑暗追去。


*


Steve Rogers是一个优秀的战士,但他所接受的训练注定了他并不熟悉关于隐藏行踪的各种方式。而Natasha则不同,她是个经验丰富的特工。她沉下呼吸,让自己的身体自然地融入黑暗当中,然后用直觉去判断冬兵会藏在哪里。


她先于Steve找到了藏身在狭小房间中的神秘狙击手。后者不由分说地用机械手臂朝她发动了攻击,但是她敏捷地向后闪身一跃,拔出枪架在冬兵的脖子上。


“到此为止吧。我们现在有着共同的敌人,你没必要跟我打。”她冷静地说:“美国队长在找你,他想帮助你,而我想帮助他,所以我不会伤害你。”


冬兵转过头,用墨绿色的眼睛凝视着她,苍白的面容仿佛要融化在夜色中。这是Natasha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个男人,比起之前充满杀气的姿态,此时此刻他看起来倒有几分恍惚,紧绷了太久的神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烧断。于是她决定打个赌,她把手枪里的枪从对方脖子上拿开,缓缓地垂了下去。


这是个危险的举动,然而她赌赢了,因为冬兵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那是个表达惊讶的神色,不属于一个冷血的杀手,而是属于档案里黑白照片上的男人。几秒钟后,他学着Natasha的样子,把紧攥在金属手指间的匕首放了下来。


“看上去你找回了正确的记忆?”


冬兵警惕地盯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慢地开口。“只是一部分,”他声音嘶哑得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了,连声带的震动都显得生疏:“关键的部分,余下的还需要时间。”


“你的动作变慢了。”Natasha抱胸倚靠在落满灰尘的墙上,“我觉得那只机械手臂需要保养。你整个人看上去糟透了,之前你都睡在大街上吗?”


“没关系,我会在这个基地里找到合适的材料。”


“这个基地里已经不剩几件能用的东西了。”Natasha叹了口气:“跟我们回去,我们可以帮助你。神盾局,九头蛇,都已经不存在了,没人知道你的过去。”


“但是他知道。”他的头略微地垂了下去:“Steve是个英雄,美国的英雄,我不能拖他下水。”


“所以你就选择这种毫无章法的方式铤而走险?”


“我在做我该做的事情。”


“同时也制造混乱,令无辜的人感到恐慌。”Natasha无情地反驳他:“时代已经改变了,伙计,你不是在赎罪,是在逃避。”


冬兵愣了一下,把头偏过去,“……随你怎么说。”


Natasha感到一阵头疼,他思考了一下该如何说服这个顽固的男人,最终只是简单地提议:“跟我来。”


“什么?”他猛然抬起头。


“如果你不愿意露面,我不会强迫你的,只是想给你看点东西,跟我来。”


冬兵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他判断Natasha对他并不构成安全上的威胁。事实也的确如此,她只是引着他走到门边,两个人并排藏身在门板后面的阴影里。借着月色他们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小巷,狭窄,破败,沐浴在冷清的蓝色光芒中,而Steve就站在那里,Sam在他身边。


“我感到很抱歉……”他的朋友试图安慰他。


Steve看上去想要同时完成摇头和点头两个动作,他的表情和他的心情一样混乱。“没关系,”过了几秒他才恢复了常态:“至少Bucky还活着,呆在安全的地方。”


Sam张了张口,但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等着对方说下去。


“刚才有那么一刻,我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你知道,那时候我们跑遍了整座欧洲,到处都在打仗,我们接连不断地作战,一场接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那些仗打得很艰难,但Bucky总能在合适的时候支援我,他的枪法可棒了。”Steve的语气里充满怀念:“我曾经眼睁睁地看着他坠入深渊,那是我一生中最懊悔的时刻,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我一定会找到他。”


“听到了吗?”Natasha朝着身后的人摊手:“你现在还觉得四处躲藏是个好主意吗?”


冬兵没有理会她语气里的讥讽,当然,因为Steve的话给他带来的冲击已经足够强烈。他手里闪着银光的匕首落在地上,发出钝重的声响。接着他向着门外迈出脚步,他的背影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个杀手,甚至不像个战士。他看起来……就像是个迷失了许久终于摸到道路的普通人。


“别浪费东西,”Natasha把地上那只精致的匕首捡起来,拿在手里饶有兴致地把玩:“我们可不像九头蛇那么铺张,节俭是现代人的美德之一。”


4.


“Steve,你还好吗?”


Natasha从灯光聚焦的舞池中抽身而出时,刚好迎面撞见Steve Rogers,后者正独自一人站在墙壁的阴影里发呆,和四周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今天的气氛热烈到了极致,为了庆祝神盾局的重组,整座三戟大楼的人恐怕都来了,把Stark工业包下的豪华宴会厅挤得满满的。过去的半个小时里,她和五位叫不出名字的男特工跳了五支舞,其中三支是节奏特别快的那种,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红色短裙,额头上却已经沁出一层薄汗,深红色的发丝打着卷贴在脸上。相比之下,Steve明明裹在一身厚实的黑色礼服里,却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Natasha敢打赌他根本就没踏进舞池一步。


“哦,”被叫到名字的人这才突然惊醒:“嘿,Natasha,晚上好。”他拘谨地打了个招呼,顿了一下,又急匆匆地补充道:“你今天看起来棒极了,我是说,那身裙子很漂亮。”


Natasha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扯出一个假惺惺的笑,“这是我今天第八次听到这句话了,谢谢你的真诚,”她故意拖长了后两个字:“不过我还是不会和你跳舞的,你看上去心不在焉。”


“有吗?”


“当然有,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你已经朝那边看了好几眼了。”Natasha一边努努嘴,一边顺着Steve的视线望过去,目光跨过人群,落在另一个正在发愣的男人身上:“说真的,你干嘛不去和他呆在一起?”


“我们才分开几分钟,”Steve带着歉意收回目光,诚实地说:“我觉得让他独处一段时间比较好,不然有我在身边,其他人好像……不太敢接近他。”


Natasha被这个愚蠢的理由逗笑了。她忍不住又朝那个角落瞥了一眼。冬兵——现在又是Bucky Barnes了——也裹在一身黑色的礼服里,沉着脸四处张望,眼神里带着不合时宜的警惕。平心而论,他今天看起来很不错,乱糟糟的胡茬被刮得很干净,棕色的卷发也被梳理齐整,熨帖地垂在脑后和颈侧,作为一名绅士而言相当富有吸引力。但……她严重怀疑每一个试图搭讪的女士或者男士,都在接触到那道锐利目光时退却了。最后,Bucky的注意力锁定在几步外的餐桌旁。他带着谨慎的好奇,伸出金属手臂小心翼翼地举起桌上的调制酒,贴在嘴唇边上抿了一口,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评估它的味道。


“老实说,我觉得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更没人敢接近他。”


“Bucky只是……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和平年代的生活方式,就像当初的我一样。”Steve笑了笑,试图解释:“我希望他能找到一个机会,让自己放松一下,比如跳个舞什么的,过去他很喜欢跳舞的。如果有人愿意邀请他……”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Natasha打断了他,似乎在用语气对他的愚笨表示嘲讽。


“什么?”Steve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Natasha语中所指:“不,我不行,我根本不会跳舞……”


“谁让你拒绝了每一个我介绍给你的舞会。”


“抱歉,我总是太忙了。”


“现在就有时间了?”


“……我只是觉得参加这样的活动对Bucky而言有好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奉陪他到底呢。”Natasha几乎不耐烦起来:“拜托,你们总得有个人先尝试,你是伟大的美国士兵,跳一支舞又不会剥夺你的超级能力,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帮助我?”


“去邀请他,”她眨了眨眼:“我帮你搞定剩下的事情——换一支旋律舒缓的老歌,顺便把灯光调暗,这样就算你们踩到对方的脚,别人也不会发现。”


“哇……”Steve的眼神闪烁了几秒,最后落在一个堪称羞涩的微笑里:“那可真是……多谢你。”


“不谢。”Natasha慷慨地摆了摆手,目送着Steve带着莫大的决心朝Bucky的方向走过去。后者的兴趣点已经转移到了甜点盒里的松饼上,他捻起一块小心翼翼地捏在手里,继而发现了Steve的接近。Steve对他说了什么,人声太嘈杂了Natasha听不清,大概就是些邀请的话,Bucky似乎吃了一惊,把装在袋子里的格子饼捏得变了形。Steve赶紧抓住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把它们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Natasha满意地转过身,从短裙侧摆的口袋里取出移动电话,拨通了上面的一个号码:“Clint,我知道你正躲在控制室里偷懒,现在马上关掉那个愚蠢的鸟钻水管的手机游戏,按我说的方式调整灯光和歌曲。”


在可怜的鹰眼完成使命之后半分钟,Steve和Bucky终于像两只缓慢的蜗牛一样,姗姗地挪动到舞池里,手搭上彼此的肩膀和腰际。他们跳舞的动作看起来……就像两只直立行走的熊,技巧实在不敢恭维。但随着最初的几次磕绊之后,两个人之间开始形成一种默契,Bucky的脚跟随着旋律试探性地向后划出半圆,而Steve则恰到好处的倾身向前,补上他挪开的空间。舞池了挤满了人群,在晦暗朦胧的灯光里,除了Natasha之外没人注意到他们笨拙的舞姿,她本想狠狠嘲笑他们的,真的,但在那一瞬间,他们看起来就是该死的很对。


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才是打扰到他们的那个。在并存的挫败感和成就感中,Natasha别开头,开始寻觅自己今晚的猎物——既然两个活着的历史纪念碑都开始享受这个晚上了,她没有理由落后。


 


5.


“Steve!”


在一声划破空气的枪响中,最后一个恶棍应声倒下。而枪的主人从埋伏物背后闪身出来,用不逊于子弹的速度,冲到了他的同伴身边,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和恐惧。


“我没事,Bucky,”受伤的人把盾牌放在地面上,朝着一袭黑衣的狙击手摆摆手,扯出一个宽慰的笑:“只是擦破了一点皮,没有伤到骨头,别担心,”


“你在流血。”


“会很快痊愈的,血清在这种时候一向很管用。”


Steve的保证显然没有起到太多效果,因为Bucky的目光仍然锁定在Steve左腿的一滩血迹上,好像死死地盯着它就能让它消失似的。复仇者们刚刚完成一个棘手的任务,粉碎了一个大规模倒卖军火的阴谋。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就除了一件事——不甚被引爆的一箱炸药轰飞了仓库的密封窗格,飞溅的金属碎片割伤了美国队长的腿。此时他们集结在敌方的据点里,共同评估同伴身上的伤势。


Bucky显然是最小题大做的一个,他刚刚加入复仇者们不久,作为一个曾经的专业杀手,他在每一次战斗中都表现出优异的素养。和其他同伴大张旗鼓的英雄做派不同,他的情绪波动近乎于无。用Tony的话说,这个男人已经习惯把自己当成一座移动的军火库,出现在最精准而致命的方向。唯一能让他动容的,大概也只有Steve受伤这件事。


仓库被方才的战斗弄得一片狼藉,Bucky机警地张望了一圈,最终锁定了角落里的一张陈旧的座椅。他推着Steve一步步退后,直到Steve顺势在那张椅子上坐下,然后,毫无征兆地,他在Steve面前单膝跪了下来,就跪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接着麻利地从绑在腰间的包里抽出一卷急救绷带,开始动手往对方的腿上缠。


Bucky的动作很专业,洁白的绷带在他的手中,以适度的松紧缠绕在Steve的伤口附近,毫不拖泥带水。他显然没有分神留意其他人的反应,但Steve注意到了,他坐在椅子上,有点尴尬地抬起头,对上众人哗然的目光,抿了抿嘴唇,Natasha觉得他的脸都要涨红了。


“咳咳……”Tony Stark发出了一声刻意的、夸张的声音,他把战甲头盔摘下来抱在手里,脸上满是玩味的神色。


钢铁侠的声音吸引了Bucky的注意,后者短暂地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头,用那种富有保护欲又带点迷惑的眼神扫视了一圈,浑然不觉自己才是制造尴尬的那个。“怎么了?”他的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声音。


“Bucky,我没事,真的……”Steve试图缓解这份尴尬,但显然又失败了,因为Bucky的注意力很快地回到了他的身上。


“待着别动。”他用毋庸置疑地语气陈述道:“等我包扎完。”


被当做空气的众人哑然地望着眼前的场景,面面相觑,最终,来自外太空的雷电之神首先表达了自己的感想:“在神域的战斗中,我们也会照顾自己的战友,但你们中庭人之间的情谊显然更胜一筹。”


“我的心跳加速过度了,”Banner博士自言自语地补充道:“我想我需要一支镇定剂。”


“Jarvis,给我一支镇定剂,”托尼说着,把不知从哪儿变出的注射剂递给身边的人:“最好再拿五副钛合金眼睛,我的眼睛要瞎了。”


“我想用一支涂红的箭头把他们串起来,我是认真的。”Clint点头表示赞同:“Natasha,你和他们最熟,你真的不管管吗?”


被点到名的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绅士们,我们去外面等吧。”她推着身边的四个目瞪口呆的男人,艰难地挪到了门外,然后重重地甩上了身后摇摇欲坠的房门。


6.


“求婚?”


Natasha几乎要把刚刚喝进嘴里的加冰拿铁全数喷出来,她越过狭窄的小圆桌,打量着对面的金发男人。对方在她的目光下几乎要钻到桌子底下,天知道为了问出这个问题,他下了多大的决心。


“是的,”Steve艰难地说,“我对此毫无经验,所以……我想我需要一些专业的建议。”


“哦,我猜这就是这次招待的目的所在了。”她把手中的玻璃杯敲在桌上,“是什么让你觉得我的建议会是‘专业的’?”她一边说,用眼神不依不饶地审问着自己的友人,甚至故意拖长了最后一个单词。


“这个……”美国队长很快缴械投降,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诚实:“我去问了Stark,但他的建议——用玫瑰花铺满整个卧室之类的——显然不具备实践性,Bruce说最多只能帮我挑选礼服,Thor不在地球,就算在我也不认为他对这事会有了解,而Clint……Clint让我来问你。”


“这么说,我是你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Steve重重地点点头,“Clint说你被求婚的经验很丰富。”


Natasha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可我至今仍然是个高贵的单身女性,难道这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Steve思考了一下,露出了挫败的神色:“这事有那么难吗?”


“这取决于你和你求婚的对象的自身状况,”Natasha冷淡地陈述道:“所以别人的建议其实没什么用。拜托,最了解Bucky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你和他认识快一个世纪了。”


“但七十年前我可没想过有一天会向他求婚,”Steve的表情几乎称得上可怜兮兮了:“而且或许现代的风俗早就改变了,Bucky比我更不了解这个世界,所以我想我应该表现得更从容一些。”


Natasha翻了个白眼,“你想得太多了。认真说,Steve,你只要说出那句话……就算给送他一只玩具毛熊作为信物,他也会答应的。”


“玩具毛熊?在哪里能定做求婚毛熊?或许我应该问问Stark,他告诉我现代科技无所不能……”


Natasha镇定地闭上了嘴,内心里的小恶魔朝着对面的人翻了一百个白眼——爱情总会让男人变成蠢货吗?别误会,美国队长仍然是她值得信赖的同事和朋友,不过这一次,她真的不想再帮他的忙了。


让这个傻瓜自生自灭吧,她毫不怀疑,自己只需要坐等婚礼邀请函就足够了。


*


婚礼很不错,在一个安静的小教堂里举办,没有邀请太多的人出席,只有一些亲近的朋友和同事。Natasha觉得在这件事上,Steve没有听取Tony Stark的意见真的太好了,后者甚至建议他举办一次全城游行,这显然和他所有其他关于求婚的建议一样,毫不具备实践性。


Bucky和Steve看上去也很好,他们找来了非常专业的化妆师,Natasha猜测他们大概这辈子都没有在打扮自己的事情上花费过如此多的时间。Bucky把头发剪短了,卷曲的棕色短发让他看起来比平时精神了许多倍,她决定撤回关于Bucky的外貌的断言,这个前冷酷杀手其实长得足够英俊,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更加靠谱的造型指导。他选了一身黑色的西装,Steve则选了白的,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的组合让旁人几乎移不开目光。


交换戒指是整场婚礼最温馨的环节,Steve执起Bucky右边那只完好的手,把象征承诺的银色指环小心翼翼地套在他的无名指上。Bucky任由他那么做,Natasha注意到在那个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嘴角轻微的向上扬起,眉头放松地舒展开来,眼角被挤出两道细细的浅纹。印象里这是除了照片和录影带以外,Natasha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笑起来的样子。


然后两个人偏过头,礼貌而节制地接吻,教堂里响起一片掌声,Steve向他的友人们露出一个充满感激的笑容,他们的手还亲昵地交握在一起。


那天的阳光很迷人,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中,发出连绵的沙沙声。走出教堂的时候Natasha嗅到道路两旁淡淡的花香,她突然想要谈一场恋爱。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类似的想法了,爱情是小孩子的东西,她坚持这么认为。不过,在那一天她发觉偶尔幼稚一次也无伤大雅,毕竟她亲眼见证了,在这个复杂而残缺的世界里,还存在着如此简单又完美的故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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